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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竹心中一沉,看来栽赃在阮氏集团豪车上面的帽子若不摘掉,席雨轩就不会离开阮氏公馆了。
席雨轩倒是镇定自若,琥珀色的眸眼含笑朝她瞧来。
她慌忙低头,拿起筷子,向桌边一盘色泽鲜丽的酸菜夹去,轻轻夹起一根酸豆角,或许因为心慌的缘故,竟然手都有些发抖,放入嘴中,细细品尝着,明显感觉坐在身边的阮瀚宇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她嘴里嚼着酸豆角,轻柔的五指伸过地去捉起了阮瀚宇的大手。
酸豆角比起炖汤来更合她的胃口,她咀嚼了几下,吞进了肚腹中,抬眸看到阮瀚宇冷若冰霜的脸,微微一笑:“瀚宇,我吃饱了,去看看奶奶吧。”
阮瀚宇极力忍住了喷溥欲发的怒火,被木清竹的话语点醒后,点了点头:“爸,妈,叔叔,婶婶,你们慢吃,我先陪着清竹出去了。”
阮沐天目光沉锐,点了点头。
得到了允许,阮瀚宇与木清竹走了出去。
“瀚宇,阮氏集团头上的罪名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解除?”席雨轩这个时候过来,很明显是为了阮氏集团头上的罪名来的,她的心都纠紧了。
“清竹,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在,你要相信我。”阮瀚宇担心木清竹着急,毕竟她现在怀着身孕,忙出言这慰道。
“瀚宇,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了,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木清竹闪动着明媚,动情地问道。
“好的,老婆。”阮瀚宇看到她眼眸里那分清泉,心悸神摇,当初就拥她入怀,答应了,“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说的,也会跟你商量。”
他想以后再也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拿她来要挟他了,因此他也无须隐瞒她什么了。
“那不许说谎。”木清竹噘着嘴巴,柔若无骨的手指滑过他玫瑰色的唇瓣。
“当然不会。”阮瀚宇笑笑说道。
席雨轩今天过来并不完全是为了阮氏集团的罪名来的,这点阮瀚宇心里是很清楚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席泽尧的选举。
否则凭着席雨轩的个性,有这么大个罪名罩在阮氏集团的头上,他还不会趁着云霁陷害他们的同时把他们往死里打压吗!
阮瀚宇从不会相信那时当云霁把所有的罪名都栽赃到木清竹的头上时,席雨轩是因为担心木清竹受到伤害,才放宽了追究阮氏集团的期限的。
他不过是在找借口能留在阮氏集团,想要掌控临督他们,避免他们能影响到席泽尧的选举。
他很明白,如果他阮氏集团此时下本力去支持巫简龙的话,那席泽尧就算是要胜出也是要下血本扫,不仅难度会增高,而且还有可能不成功。
他能握住他的软胁,那他阮瀚宇照样也能耍得席泽尧父子团团转。
白云朵朵,在机舱外面飘浮着。
阮瀚宇带着汤简秘密踏上了去京城的飞机。
空气里有丝躁动不安的气息流淌着。
向来都喜欢主动把握一切的他,现在也有些烦躁,云霁的公司已被他赶出了A城,可是白枫云却没有抓到。
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回到A城人民医院,更不能确定他的妈妈会什么时候离世。
此时的时间非常重要,他不能等,出手要快,狠,准。
尽管奶奶可能随时会走,但他却不能尽孝守在身边了。
情况紧急,他相信如若是奶奶醒着时,也会支持他这样的举动的。
“阮总,地址在京城门楼外面的一座酒楼里,时间是下午三点,我们到达酒店后还可以吃个饭,睡下觉。”刚下了飞机,汤简就把行程简要的说了。
“这事的安排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更不能让席泽尧的人知道。”阮瀚宇小声吩咐说道。
“放心,巫简龙是精明的政治家,不用我说,他早已做了周密的安排了。”汤简忙着点头宽他的心。
阮瀚宇点头,二人不再说话,召了辆的士直接朝着酒店奔去。
京城的风沙很大,天气灰蒙蒙的。
阮瀚宇一觉睡醒来,不急不徐的整理了下西服,打上领带结,冼簌。
走到楼上特定的VIP房间时,巫简龙早已经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等他了。
沙发前面是一套高级茶具,巫简龙身着普通衬衫正在煲着功夫茶,他举止沉稳,动作优雅,仿佛早就算准了阮瀚宇会来找他般,胸有成竹的坐着等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阮瀚宇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地走了进去。
事到今天,联合巫简龙打败席雨轩,这是他没有办法之下做出的选择,男子汉能屈能伸,现在的他毕竟老成了,不会再那么清高了。
席泽尧握住了他的咽喉,得寸进尺,他怎么能被他控制在手心呢!
他的脚步才刚踏入房中,巫简龙就站了起来,伸出手,爽朗地笑着:“阮少,欢迎欢迎。”
阮瀚宇微微一笑,亦伸出了手来:“首长,谢谢。”
“快请坐,来喝茶。”巫简龙肉肉的手掌握住了阮瀚宇的手掌,用力握了下,温和地说道,几乎是拉着他的手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桌前的功夫茶早已泡好了,阮瀚宇刚落坐,巫简龙就殷勤地给他倒起茶来。
甘香如酒般的谱洱茶冒着丝丝热气,茶香味扑鼻。
天下无一不以利而合,现在的阮瀚宇真的有了这种体会。
“来,喝茶。”巫简龙亲自端起了圆圆的小茶杯送到了阮瀚宇的手中,阮瀚宇只得起身接过了,道谢:“谢谢首长。”
巫简龙殷勤备至,言行举止周到,滴水不漏,无一不体现出他的诚心与耐心。
阮瀚宇剑眉下的沉锐目光泛过丝波澜,却又不露痕迹。
他一向都不喜欢与政客打交道。
他们在复杂的环境中早已培养出了一套专业有素的官方交际模式,有的是各种心机与弯弯道道,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平步青云的仕途,利益于他们而言有时很微不足道。
诚如暮辰风,也是这样的一副德性。
因此阮瀚宇当年在背后扶持暮辰风拿上了公安厅宝座后,就主动疏远了他。
他是商人,主要精力要放在经济效益上,他旗下的公司有十几万口人要等着他来养活,他可没有心思来揣测他们的习惯,意图,这种看不到经济效益的事,向来都是不屑做的,商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今天能来,显然是被巫简龙早就算准了的,他曾经说过,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场争斗中,无法独善其身了。
他现在被席泽尧父子逼得走上了这条路,然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前来会见巫简龙的还是席泽尧父子的所作所为太过份了,如果这样的人当上京城的父母官,对老百姓来说那绝对是灾难,包括他自已的公司。
因此他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甘淳的谱誀茶入到口中时,味道有点涩,但当它缓缓滑入咽喉时,那种清香的回味,甜甜的,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渐渐融入了其中。
谁说人生如酒,其实很多时候,人生也如茶。
在经历过了这么多后,阮瀚宇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了,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愤青了,心已经磨得够有韧性了。
阮沐天已经老了,他不能再让老父亲担心家事了。
他要慢慢走出一条自已的路,带着阮氏集团在风雨中前行。
“首长,选举在即,还能有如此雅兴,确实难得。”阮瀚宇喝干了手中的功夫茶,轻轻放在茶桌上,微微笑着。
“哎,我这是叫做穷开心,明显没指望了,只能是喝喝茶了,聊聊天了,不过能见到阮大少,我还是非常高兴的。”巫简龙自嘲地笑,话语里谦卑到了极致,脸上却泛着红光,满是自信。
阮瀚宇笑笑,“首长,能这么胸有成竹的坐着喝茶,这个定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啊,想来也应该是心中有底了。”
巫简龙一听,倒也爽快,“阮大少,你是何许人,我也不用兜圈子了,这样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你过来找我,是不是已经做好打算了?”
他单刀直入地问着,脸上的笑容亲切。
阮瀚宇却是淡淡一笑,并不急于回话,而是慢慢悠悠地问道:“首长,不知您说的这个打算是指的什么呢?”
巫简龙抬眸,面前这个身家不菲,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阮总裁,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把关很紧,浑身不露一丝胆怯,泰然自若,根本不会输了气场,当下不由赞叹道:“阮少,据我所知,现在席泽尧准备要对你们阮氏集团发狠招了,可你却能如此镇定自若,想来阮少一定是有准备了。”
阮瀚宇面不改色的嘿嘿一笑,“首长,不敢当,不过我阮氏集团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也不怕他来查,不就是一个女人的陷害吗,她还真能毁得了我的公司?实话告诉你,我今天能来,还真不是为了我们自家公司的那点事,我要摘掉罩在我们阮氏集团头上的罪名,那是迟早的事,但我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见您,有我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