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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抗议显然是无效的。
林清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那是在国内某大型论坛上偶然间看到,关于从监狱里出来的犯人对于刚刚进入牢狱之后遭受的种种惨景。
其中一项,便是被浇冷水,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作为新人,进入到监区之后遭受的第一轮虐待便是被浇冷水。
看似简单的浇冷水,可不是仅仅是被冷水浇了一下那么简单。
一盆冷水浇湿了衣服和被褥,她会连续几天都没法弄干被褥,这就意味着接连几个晚上都会挨冻,根本没法正常休息。
这还不是最惨的,因为她将面临的,不是一盆冷水。
这些人会一直往她身上泼冷水,没等缓和过来继续泼下去,寒冷就那么迅速的遍布全身,迅速的侵袭到四肢百骸。
很快,她就会整个人僵冷住,连思维都会停止运转。
很多人出狱后,都会患上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病,看上去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关节酸软无力,只能缓缓的走路,或者走不了几步就会跌倒。
弱如风拂柳,在那种情况下可不是什么美感,而是凄惨。
凝聚在体内的寒气根深蒂固之后,是没法祛除的,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会束手无策,这辈子都不要想正常行走。
这样想着,林清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由内至外的战栗起来。
如果只是感冒一场还说得过去,就怕以后发生一些无法想象的情况……慌乱之下,林清赶忙喊道:“我有孩子,我怀孕了,请你手下留情。”
端着水盆的女人愣了愣,站在那里看着她平坦的小腹。
其余人也止住了笑声,狐疑的扫视着她的小腹。
毕竟都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林清看到了一线希望,赶忙补充道:“刚刚一个多月,所以看不出什么,但是你们知道的,这个时候才最脆弱,不满三个月的胎儿是最虚弱的,最容易导致流产的,所以请你们手下留情,我可以补偿你们……”
有一个栗色头发的女犯从铺位上跃下来,来来回回的看着她,转了一圈之后,便问了句:“补偿?你能给我们什么补偿?你有钱吗?”
林清摇了摇头,她现在身无分文。
突然她灵机一动。
“我可以帮你们干活,帮你们洗衣服,只要不伤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她下意识的表着态,希望能看在宝宝的份上,这些人能动了善念。
“你有烟吗?”
那女人不理会她的话,拢了拢乱发,两根手指夹住放在唇上。
林清还是摇摇头,她从来不吸烟。
“你有男人吗?”
女人继续问道,抱着双肩看着她。
林清愣了愣,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想想又不对劲,便没说出来。
可接下来那女人猥琐的挺了挺腰,喉咙里发出了某种瘆人的呻吟声,林清整张小脸都红了,她终于明白了那女人口中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没有。”林清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SHIT,你什么都没有,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是有孩子的?”女人愤懑的骂了一句,退回了床位上去,那端着水盆的女人,眼睛笑眯眯的,端着水继续走过来。
抗议无效,恳求无效,再继续等下去,只能等着更凌厉的虐待。
林清咬牙,浑身蓄满力量,看到那端着水盆的女人距离自己还有一米之遥,快速的朝前猛推了一把,堪堪推到了那人肩上。
女人哎呦喊了一声,哗啦一声,那盆水,尽数浇灌在她自己身上。
她腾地站起来,浑身都湿淋淋的,目眦俱裂的冲着林清咒骂起来。
其余女犯们,看到林清反抗起来,也全都戒备起来,从床上下来,从各个角度包围过来,很显然,她们是要一起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中国女人了。
林清跑到铁门后边疯狂砸门:“来人啊来人,这边出人命了!”
有一个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再后面的,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嘴。
很快,林清手脚都都被控制起来,嘴巴也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她看了看那扇门,不见一丝光亮,终于明白了女监的恐怖之处,表面上看来装一扇不透风不透光的铁门是保护隐私,实际上,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外边的人根本不知道。
身上挨了不少拳脚,究竟多少,林清已经记不清了,模糊的意识里,却想起了被送进女监前,女警们说过的一句话,说会有人收拾她的。
她们没有直接动手,维护了女警形象,却把她送到了这里来。
林清嘴角漾出一丝苦笑,听到有人嚷嚷着:“你看,她还在笑,她竟然在笑……”
紧接着脑袋上挨了一记,林清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她蜷缩在冰凉地板的一角,身上盖着潮湿阴冷的破被子,瑟瑟的发着抖,勉强动了动,身上火辣辣的疼。
疼痛迫使她清醒了过来。
蜷缩在那个角落里,林清未发出任何声响,一直听到那扇门后有了动静,有人在开门。
灯光亮了起来,女警吆喝了一声,女犯迅速的从床上跃下,穿着简单的衣衫,在空地上整齐的排列起来,林清努力的动了动,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你,怎么回事?”
黑人女警冲着她问话。
林清还未开口,便有人抢话道:“她不舒服,不适应,我们让她适应了一下……”话音刚落,女犯们脸上便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全都憋不住要笑。
女警森然一扫,这些人使劲憋住。
林清什么话都没有说,事实都已经摆在了明处,女警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走了,只是象征性的查了查房,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女警并不在乎刚才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对于看管牢监多年的她来说,这样的事情似乎司空见惯,她根本不屑于管。
亦或者,她已经认同了这种方式,让监舍内的犯人们自相残杀。
女警走了,女犯们打着呵欠,陆陆续续的上了床。
林清又困又冷又饿,浑身酸痛,又动不了身,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嗅到了一种香气,翕动了下鼻翼,真的,是一种香气。
“吃吧,快点吃掉,别让她们发现。”有人在低声耳语。
林清确定不是梦境,猛然伸手抓住,那是一片粗面包,已经发干发硬了,幽暗之中,她看了看那个人的脸,就是女犯中的一个。
她想也不想,便抓住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没多长时间,面包便下了肚。
女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便蹑手蹑脚的上了床继续休息。
林清看准了她的床位,看上去她年纪最大了,不记得白天她有没有参与凌辱她,但是,黑暗之中却伸出援手,这让她与黑暗之中,感受到了一点点暖意。
热量一点点的蓄积起来,在体内发酵,林清头脑恢复了意识。
早晨,一声哨响,女犯们起了床,迅速洗漱完毕后,她们排好了队,林清也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女警开了门,楼内口号震天,牢犯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一列列的走了出去。
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很大的食堂。
经历了长时间饥饿的林清,嗅到了一阵阵香味,每个犯人都得到了定量的食物,有面包,香肠,蔬菜,还有一份牛奶,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林清端着自己的那份坐下来。
警察们,到了专门的区域,也开始用餐。
林清刚刚拿起一块面包要送到嘴巴里,面包上,却多了一个叉子,面包被钉在了餐盘上,一抬眸,某个女犯,正歪斜着嘴角挑衅的看着她。
“给我一半,你吃不了那么多!”
林清瞥了瞥她的餐盘,里面的面包已经堆的很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女犯已经从别人的餐盘里掠夺了食物,亦或者,早就有人静悄悄的奉献了食物给她,以明哲保身。
明明有了这么多,却还要掠夺,林清恼怒了起来,坚定的用叉子将面包护住:“不行,这些是我的,谁都不能夺走!”
她冷硬的反应让女犯怔了下,很快,女犯便冷笑了起来。
有几个女犯,陆陆续续的猫着腰,从周围不动声色的包抄了过来。
林清身侧的人,却静悄悄的退了开去,转移了,把林清周围的空间让了出来。
在这里,这是约定俗成的惩罚,她们早就司空见惯。
这里没有黄色人种,林清是仅有的一个,所以,她们都将这个罕见的黄种女人当做了软柿子,是人都想捏上一把。
林清感觉到了来自周围的杀气。
她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咀嚼着,小口小口的啜着牛奶。
她的动作很优雅,即便饥肠辘辘,即便心中戒备,在常人看来,却有着与众不同的镇静与淡定。
脚踝上,突然多了一双手,恶狠狠的将她朝下一拖。
林清防着来自上半身的压力,却没想到,会有人钻到餐桌底下偷袭。
上半身错了位,眼瞅着她就要被拽倒。
如果拽倒了,她将会隐藏在犯人所构成的惩罚圈中,起码,在这么多的人中,警察们视线范围内,是看不到餐桌以下的动作的。
很显然,这些犯人们早就对监管范围了若指掌,并已经针对性的想好了对策。
林清慌乱之下,死死的用手攀住了桌角,桌子是长方形的,四个角都是金属的,被固定在了地面之上。
早就到了她身旁的人,狠狠的掰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