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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天傲的府邸出来后,东方宁心一刻也没有停歇,几乎是连夜赶路,才在第二天的夜晚时分赶到天历边境。
而来到这天历与天耀的交接之地,东方宁心却是止步不前,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个地方,任夕阳闪在脸上熠熠生辉。
看着这边境,东方宁心感慨颇多,那时候那个男人偏爱朱红锦衣,那时候那个男人还那般的狂妄自负、目中无人,那时候那个男人嚣张的在天历皇宫不顾天历太子与李漠北难看的脸色,狂妄的来、狂妄的去……闭上眼睛,东方宁心任这边境的一幕一幕在脑子里重演。
在这里,他一袭朱红锦衣,坐在马上是那般的夺目,明明有千军万马,明明有数个出色的男子相伴,可却没人能抢走他的风采。他不知他那鲜衣怒马的姿态轻易的烙在她的心灵深处,抬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在这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嚣张的将她带走,既不解释也不说明,只有行动表明着对她的信任……在这里,他不顾天下百姓安慰,不顾自身生死的前往那座死城,只为救她……在这里,他孤身进入敌军大营,如同天神一般自天而降,带着她走出重重包围……他曾在她最绝望时丢下她,可之后的无数次,又在她绝望时出现……这个边境,是他们的开始……
轻轻叹了口气,东方宁心发现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对他的思念似乎深入骨髓,总是没有意识的想起他……即使他在她身边时从来都是只做不说,做的比说的多,可是有他在身边,就感觉到分外的安心。
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思念,东方宁心告诉自己,快了,快了……只要墨家的事情解决了,她就没了后顾之忧,这世间能让她停下脚步的也只有墨家罢了。
东方宁心相信雪天傲给她准备的东西一定是有用的,她本来就想去中州,她想去见她的父亲,而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去中州的理由,那里应该是寻找雪天傲的必经之路。
雪天傲,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完全程的,即使我很慢,但我依旧会往前走,好减轻你的压力,两个人同时开始走,总比你一个人来得轻松……下定决心,东方宁心便举步继续往前赶路,一番侨装后才踏入天历地盘,一路上皆是小心翼翼的打探墨家消息。
本以来这城镇之中应该会有一些关于墨家的消息,可是居然一点也没有,无论她如何打探,都查不出墨家的情况,不得已她只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来到天历皇城……
同样的半夜时分,东方宁心在城外足足等了四个时辰,才等到城门守卫最为松懈的一刻,一袭夜行衣让东方宁心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飞身而入,东方宁心直接朝天历墨府飞掠而去,既然什么消息都没有,那么先去墨府看看,不论前面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为了墨家,她都得跳……
静……
整个墨府诡异的平静,而一踏入墨府,东方宁心就明白自己中计了,因为墨家静的有一种刻意的感觉,知道这里的情况后,东方宁心也不再冷藏了,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蠢,大大方方的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墨家大院正中间的空地上。
“北院大王,既然来了又何必站在暗处,如此未免显得我墨家太不懂得待客之道了。”
东方宁心站在空地上高声说道,而这声刚落,就看到原本黑暗的墨府瞬间灯火通明,四周到处都是手持火把的报卫,李漠北站在人群最中央,看着她……
这一刻,东方宁心不得不佩服这李漠北,他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如此多的人隐藏在墨府,可她却没有发现,难怪有人评断,这世间唯有李漠北才可与雪天傲比上一比。
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李漠北,东方宁心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那笑容就如同看到了老友一般,但是双眼中的寒光却是骗不了人的。
“墨言……”李漠北轻声叫着这个名字,在他眼里,这个名字才是东方宁心应该有的。对于此,东方宁心并不在意,在天历她的确注定了是墨言而已,这是不容改变的身份。
“北院大王深夜造访墨府,不知所为何事?”东方宁心很有主人翁意识的问道,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或者说她担心也是没用的。
有一种淡定是历经风雨后才能沉淀下来的,东方宁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但是历经针塔那一幕后,她发现遇事后自己更加理智了,就比如现在,她明知有危险,可却丝毫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要发生的终归要发生,担心有用吗?
李漠北的俊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出几分憔悴,双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但眼眸却熠熠生辉,他看着一身黑衣的东方宁心,眼也不没有眨一下,冷漠的语气却难掩那丝丝缕缕的期盼,“墨言,本王在等你……”
“等我?”东方宁心反问,这世间怎么了,雪天傲让她等他……李漠北却又在这里等她,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抢手了,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没错,本王在这里等你,因为本王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无论你走到哪里。”李漠北的语气相当笃定。
对于东方宁心,也许李漠北不了解,但对于墨言,他却是了解的,墨言是个冷清的女人,她活的洒脱如风,她在意的只有她自己的命,但这却不是最在意的,墨言最在意的便是墨家上下,这是李漠北从墨言那天在琼花宴上的表现所论证的。
也许,墨言是想为自己争得婚姻自由,但身为墨子砚的女儿,想要婚姻自由并不需要那般的麻烦,墨言在琼花宴上大出风头不过是为了墨家不丢脸罢了。
“北院大王你可真是了解我。”东方宁心不无嘲讽道,他把墨家上下都关押了,她能不来吗?
李漠北闻言,并不生气,反倒是点了点头:“本王的确是了解你,同时更了解你现在的身手如何,所以……安全起见,墨言,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你……”东方宁心再次感慨这个男人的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墨言,本王的耐心很有限,全部都给我吧,否则本王不介意亲自动手。”李漠北的话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不过那戏谑的表情好像在说他不介意亲自动手。
“你以为就凭这些人能挡得了我?”东方宁心不怕威胁,但是她怕墨家上下的安危,如果不是担心墨家上下,她此时已经在前往中州的路上了。
李漠北摇头,再次表现出他对东方宁心的了解:“墨言,本王从没想过通过这些人将你留下,本王留下你的筹码是墨家上下,不过你可以放心,直到现在墨家上下还都好好,但为了让你乖乖听话,本王并不介意采取一些强制的手段。”
“好……”东方宁心没有拒绝,乖乖的交出身上所有的金针、墨玉针,她无比庆幸安全起见,她将前往中州的令牌和中州使用的那张金卡放到了另一个地方。
“很好。”李漠北相当满意东方宁心的配合,但这却只是开始。
“墨言,本王知道你的武功有多强,所以现在请你配合一下。”李漠北快步上前,站在东方宁心的背后,在她背后的几处穴道轻点。
“噗……”东方宁心的身体因着突然受阻,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软软的往后倒着,而李漠北刚好伸手将她抱住。
“对不起了墨言,本王也是没有办法。”可是李漠北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对不起的意思,东方宁心没有理会,而是闭目凝神。
李漠北够狠的,不仅卸掉了她的武器,还将她的真气封住,这下她就只是一个废人,一个没用的废物。
“撤……”李漠北抱着东方宁心大步离开墨府,而目的地则是北院大王府,守株待兔近半年,他还是等到了,他向来是一个有耐心的猎人,他愿意等着猎物慢慢上勾……
当东方宁心再次醒来,她已经在北院王府了。
“墨言小姐你醒了。”丫鬟连忙上前,语气难掩心喜,看样子真的很为东方宁心高兴一般。
“我要见你们王爷。”该是谈判的时候了,虽然此时的她没有任何筹码,但她明白,她本身就是最好的筹码。
“本王很高兴,墨言你一醒来就是想见本王。”李漠北手里端着一托盘,大步走了进来,而托盘之上的那碗还隐隐冒着热气。
丫鬟上前想要接过李漠北手中的东西,却被李漠北挥退下去,房内只余东方宁心与李漠北,李漠北毫不客气的坐在东方宁心床边,端着托盘上的小粥,看着东方宁心。
“是自己吃,还是本王喂你吃。”情景似乎回到他们最初到达军营,彼此身份还是朋友的时候,东方宁心接过李漠北手中的小碗,丝毫没有大家闺秀气质,直接就往嘴里倒……
“我喝完了,现在北院大王可以和我谈一谈吗?”
“看看你,小孩子似的,怎么吃的满嘴都是。”李漠北拿出一旁的帕子,毫不在意自己的举动有多亲昵,慢慢的替东方宁心擦拭着唇边的痕迹。
东方宁心则如同木头人一般,任由李漠北擦拭,直到李漠北擦完后,东方宁心才道:“我要见墨家的人。”
“墨言,你与本王就只有这个要谈吗?”李漠北的声音明显有着不悦,因为东方宁心的话。
东方宁心冷笑,双眼看着李漠北,那澄明的双眸有如清弘,将李漠北眼中的疲倦与懊恼全部倒映出来,李漠北顿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北院大王,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要谈的?”当李漠北以墨家上下为诱饵时,她和他就注定了没有别的可以说了,他的心太狠了。
“墨言,你还在怪我当初没有去璃城救你吗?”李漠北轻叹,目光中的深情与伤痛是那样明显。
“不怪。”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从不曾期待你去救我。后面的话东方宁心没有说,因为很明显她知道说出来李漠北会如何暴怒,她没兴趣惹怒这个疯子。
这世间只有一个雪天傲,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像雪天傲那般,会为东方宁心倾尽所有……李漠北听到东方宁心的话,满意点头,冰块似的脸上有着几丝微不可闻的笑意:“本王就知道你墨言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本王,当时为何执意要救那薛少华?”
“报恩。”平静的吐出二字,丝毫不介意这两个字很容易让人想成是为了报雪天傲的救命之恩。
果然,李漠北听到东方宁心如此说,没再追问,显然他也是那样认为的,至于墨言之前所说的那个“东方宁心”的名字,他只认为那是一时受了雪天傲的迷惑,墨言就是墨言,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墨言,明天本王就带你去墨家的人。”说完,李漠北也不再多言,而是起身就往外走,既然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么接下来就是把墨家的事情处理好,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令墨言距离他越来越远……
东方宁心靠在床边,看着来的突然又走的突然的李漠北,缓缓的闭上了眼。
李漠北,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东方宁心都奉陪,即便被拔了爪子,但老虎就是老虎,永远不会变成猫……李漠北是个很有信用的男人,至少他说的话他都会做到,第二天他如期出现在东方宁心面前,带她去关押墨府上下的地方。
诚如李漠北所言,墨家上下没有被关在天牢,而是被囚禁在专门用来关押皇家宗祠之人的别院,地方很偏,虽然没有自由,好在没有受罪。
“墨言,对于墨家的人,本王可是丝毫不曾怠慢。”李漠北亲自带路,一路畅通无阻,而事实诚如其人所言,墨家上下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除了没有自由外,他们所享受的一切皆参照威远侯府标准。
“奶奶,二叔,三叔…”东方宁心一走进去,就看到墨家老祖宗正坐在大厅里等她,想必昨天李漠北就和她说过了。
“言儿,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墨老祖宗一看到墨言,双眼立马闪着泪花,苍老的大手有些不稳的轻抚着有些转变的脸颊,那样子是那般的欣慰。
而墨家二叔与三叔同样满是欣慰的看着墨言,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虽然他们都知道是因为墨言,他们才被囚禁。
东方宁心“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奶奶,都是墨言不好,都是墨言任性,连累了你们。”
本以为只是她一个人承担后果,本以为墨家会无事,却不想因为她,李漠北居然对墨家出手,都是因为她……
“傻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奶奶不怪你,听墨泽说起你在军营中的事迹,奶奶与你二叔、三叔都很高兴,这才是我墨家的好孩子。”墨老太太的眼里溢满骄傲,在她眼里,只要是墨言做的,就是对的。
即便墨家的宗旨是中庸,而墨言完全背道而驰,但墨家上下却都不觉得有错……爱一个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恨一个人,她做什么都错……
“奶奶,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东方宁心越发的心酸了,而她也不敢提一句她是东方宁心的话,在墨家她会只做墨言,一个以保护墨家上下为己任的墨言。
“傻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要说也是我这个奶奶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听墨泽说你险些死在璃城,一想到你一个人在璃城,奶奶就挖心般的疼。”
墨老太太一提这事就眼含泪光,为了此事,她险些穿上诰命服,用那个秘密求皇上派人去救墨言了,好在后来传来消息,说是墨言被雪天傲救了。
虽说是敌国的王爷,但只要他救了墨言,在墨家人心中就是自己人,就如同墨泽当日所言,雪天傲得到了墨家上下的认可。
“奶奶,你等我,我很快就能证明墨家是清白。”东方宁心保证道,所谓的通敌卖国不过是一个借口,李漠北现在如此张狂,难道皇室会任他如此吗?
李漠北难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吗?天耀的皇帝为了皇权都会对亲弟弟下手,那么天历呢?
东方宁心明白,此时能救墨家的人只有李漠北,而她要做的就是借力打力……
李漠北,我东方宁心会让你明白,我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言儿,别做傻事,别作无畏的牺牲,我们都老了,可你还年轻,别让奶奶后悔。”墨老祖宗满是担心的劝道。
“奶奶,你放心,言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墨言轻声安慰道,看到墨老祖宗脸色疲倦的样子,知道她昨天收到自己今天要来的消息,定是没有好好休息,东方宁心的眼里再次闪过一抹愧疚,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孙女。
“奶奶,让丫鬟服侍你先去休息一下,言儿和两位叔叔再聊聊。”东方宁心知道她的话,墨老太太一般都能听的进,而她也的确有些话要和两位叔叔单独说。
“好好好。”墨老太太果然不再拒绝,诚如墨言所想,她昨天晚上听闻墨言回来的消息,几乎是一宿没睡,而年纪大了,真的撑不住了。
不过走之前,墨老太太那双眼却闪着精明的光芒,看向墨家二叔、三叔,似在警告他们少说一些让墨言担心的话,对于站在门外的李漠北,墨老祖宗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人老便成精,墨家的今天是谁造成的,为了什么,墨老太太心知肚明,所以才提醒墨言,千万不要做傻事……
“北院大王,我们叔侄有贴心话要说,不知北院大王可否回避一二。”东方宁心根本不管此时李漠北的脸色有多难堪,正大光明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确信本王出去就听不到吗?”李漠北看向东方宁心,这应该算是一种寻问或者求证。
“我相信北院大王的为人,我们叔侄间的谈话除了我们叔侄三人再也不会有第四人知晓。”东方宁心反将一军。
相信?这是扯蛋,东方宁心要是相信李漠北就不会如此防他了,偏偏东方宁心此言一出,李漠北无话可说。
“退下……”不需要东方宁心再多言语,李漠北招手就将隐在暗处的护卫撤走。
一切只因为东方宁心的一句相信,而他也的确不能再辜负东方宁心的信任,而对于李漠北的举动,东方宁心看在眼里,但心中的防备并不减轻。
在确定四周无人后,东方宁心便与墨家二叔、三叔闲话家常起来,那些问话全都是关心墨家上下在这里的生活是否可好,是否受了虐待之类。
“三叔,二哥他们呢?”东方宁心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询问其他人的消息。
二叔三叔微微一顿,笑道:“他们几个在另外一个院子,放心,我们都没事。”
“没事就好了。”东方宁心看到墨家二叔与三叔眼中没有伤痛,有的只是落寞,便不再过多的寻问,只要确定大家无事就行了。
“二叔,三叔,你们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尽快找到证据,证明我们墨家上下是清白的。”东方宁心说完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后,便不再多说,转身笑着离去。
而墨家二叔、三叔则看着那平滑的桌面,刚刚宁心与他们说话间,宁心在桌上写道:
不用担心,很快就能出去
如果听到我身遭不测的消息,告诉奶奶我没事,相信我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天历,我要去寻找父亲死亡的真相。
他们的闲话家常不过是一种幌子,而这些才是东方宁心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而这些话让墨家二叔、三叔就这么的呆愣在那里。
“言儿她……”三叔看着东方宁心离去的背影,他第一次发现,那个瘦弱的肩膀居然背负着这么多。
二叔摇了摇头,轻拍着三叔的肩膀安慰道:“我们要相信她,言儿的心计不比大哥差。”
想到墨言故意激李漠北将护卫撤走,却又说着一堆没有丝毫价值的话,而真正的用意不过是在桌上用手指画的这些,这样即便李漠北在外面听到了也无法怀疑什么,这样做还真是颇有几分故弄玄虚的味道……
“我们走吧。”东方宁心走出大厅,看到离的远远的李漠北,对于李漠北有没有听他们的谈话,东方宁心不评论,反正听与不听都一样,他什么也听不出来的……
“好……”李漠北好像失神了一般,听到东方宁心的话后突然回神,一路上沉默不语。
诚如东方宁心所防备的,李漠北的确听到了她的话,而就是因为听到了所以他才奇怪,那些话完全不需要让他把护卫撤离,那些话根本没有什么营养,难道这真只是她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李漠北无解,而他又不好问出来,他明白,只要一问,他就彻底失去了东方宁心的信任,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北院大王府……
而就在东方宁心走后,这关押着墨家上下的院子里,有一少年滑着轮椅,慢慢的从大厅后侧走了出来。
“墨言,她走了吗?”
听声音,赫然是墨泽,但此时他却坐在轮椅上,双眼看着那抹俏影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说着,眼中的落寞是那样的明显,遮也遮不住……墨家三叔一看墨泽终于从后侧出来,双眼泛着红光:“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
墨家三叔来到墨泽的轮椅后,推着轮椅来到大门口,让他可以近一点看到墨言离去的方向……
“何必呢,墨言知道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难过罢了。”墨泽轻轻的碰触着自己没有知觉的下半身,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让家人为他担心与难过,难道还要再多一个人为他难过吗?何必呢……
“墨泽,你这个傻孩子,你让爹说你什么好呢。”墨三叔一脸无奈,他这个儿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呀……
“爹,我没事的,推我出去走走吧,日后怕是没机会再来这里了。”墨泽苦中做乐道。
不过是无法行走罢了,不过是双腿残废罢了,何苦让那个心里本就很累的丫头再多一抹伤痛呢……
唉……
看着那父子二人,墨家二叔犹豫再三,终于决定还是不把今天墨言说的话转告给墨泽,尤其是那一句:如果听到我身遭不测的消息,告诉奶奶她们,我没事,也许墨泽认为墨言死了便会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