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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共同举杯之后,何新元突然诗兴来了,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一口干了杯中酒。
他站了起来,念起“酸”诗:“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几人看向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他。
你说鼓掌吧!此情此景,不太适合,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会念起这首诗。
“咯咯咯~”贺景风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弯着眼看他,“何哥哥,你明年还是在书院看月亮,过中秋呢!”
“噗嗤~”
“嘿嘿~”
“哈哈哈~”
牛骏峰,马正宏,柳文翊很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声音笑的其音怪异。
苏然一笑:“我说,你别刚开始喝,就自我陶醉了啊!”
何新元笑了笑,也不尴尬,整了整衣衫,头一扬。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再来一首,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本正经道:“一时忘了要在书院待几年,想到以后不能再在一起看这么圆这么美的明月,一时有感而发。”
他拿起杯子,朝牛骏峰道:“来,倒酒。”
牛骏峰:“……”
“舅舅,我想要与你碰杯。”
苏然偏过头,贺景风两手捧着杯子,一双眼睛黑亮希冀的看着她。
她勾起嘴角,拿起杯子与他轻碰了下,“愿我的外甥一生顺遂,文武双全,风华绝代。”
“愿我的舅舅心想事成,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哦!”
“干杯!”
“干杯!”
苏然只抿了一口,眼看小人儿真的要干了的样子,她好笑的阻止,“别一下喝完了,你还小,今晚只能喝一小杯。”
贺景风回味的舔了舔唇,心道:真甜,好喝。
朱明礼这时也端起杯子,腼腆的笑了下,“苏兄,我也敬你一杯,我已经选了你的课,嘿嘿。”
“这个确实需要恭喜苏兄了,”林世海也端起酒杯,“我们还是学生,你却即将要去当先生,”他眼含笑意,语气一本正经,“苏兄,这杯酒,我们随意,你干了。”
其他几人也停下说话,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对,你干了,我们随意。”
牛骏峰看了看杯中玉液,想了想,不对,“不,我干了,你随意。”
“对对对,我也干了,你随意,”何新元爱极了这杯中物,不多喝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何新元与柳文翊两人至今都还有些不敢置信,小伙伴突然一跃要去当先生了。
至于林世海五个在得到消息的那时,也只是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了。无他,主要是苏然给他们的“惊喜”太多。
苏然笑了下,“那就都干了呵,放心,里面还有三坛,够你们喝的了。”
小人儿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家舅舅,哇,他听到了什么?舅舅当先生了?
贺景风喜滋滋的捧起杯子,很珍惜的抿了一口,眼睛都眯了起来,心想:回去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和小北他们。
柳文翊咂咂嘴,吃一块水煮肉片,喝一口瑰丽颜色的琼浆玉液,他眯起眼,陶醉道:“我感觉我要升华了~”
“诶,我说,你别光顾着自己喝,来来来,咱俩干一杯。”
苏然吃了个鱼丸,笑看着几人推杯换盏,她看了眼一直话少,喝酒却挺豪爽的罗珣。这孩子似乎越来越独立自主了。
夜深人静,月白如昼。
一直到子时末,桌上的菜横扫一空,酒喝了两坛,也是因为明天还要上课,几人克制了下。
就算是这样,几人也是喝的满脸通红,虽没醉,却也有些微醺的飘飘然,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你撑在桌上,我靠着你。
天上的明月努力的发出最明亮的光芒。
外面弹了大半个时辰的琴声也停了。
苏然坐在椅子上,抱着趴在她怀里睡着的贺景风。她喝的不多,脸上惺忪正常,
罗珣走了过来,“你先抱他去床上,我去厨房打些热水过来,我给他擦洗。”
苏然微微抬头,葡萄酒有些后劲,这人却面色如常,如果不是身上有酒味,她都要怀疑这人喝的是假酒。
她打了个哈欠,眼泪水溢了出来,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样子。
“好,”她眼睑毛轻颤,眼泪水挂在了眼尾睫毛下方,像颗剔透的水晶。
罗珣抿了抿唇,手无意识的收紧,忍着心里想要伸手将泪珠擦掉。
“算了,我抱他进去。”
苏然眨了眨眼,手指一抹眼角的泪水,转头看了眼抱着小人儿进屋的罗珣,随后回转过头,看向坐的东倒西歪,有些犯困的几人。
她侧了侧身,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你们要不要先回去睡?”
林世海站了起来,还能稳住一丝风姿,他拍了拍撑着桌子,托着下巴眯着眼睛的牛骏峰。
“都别坐着了,起来收拾东西。”
苏然开口:“东西可以先放着,我明天再洗。”
朱明礼倏地站直,瞪着眼睛,“不…用,你坐着。怎么能让先生干,活呢!”
得,这货有些喝多了。
苏然耸了耸肩,“行,你们随意,等会走的时候,别忘了将老爷子送的月饼拿走,给我留两盒就行。”
她懒洋洋的就差搭起脚到扶手上,看着几人收着盘子,看着罗珣拿着盆,进了厨房,又端着盆出来。
……
苏然等七人离开后,进空间泡了个澡,才出来。
看着贺景风睡的红扑扑的小脸,她也没吹灭蜡烛,直接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第二天,苏然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天色已亮,看了眼还睡的香喷喷的贺景风,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下来。
将烛台里还剩一点的蜡烛吹灭,走了出去。
时间大概是卯时左右,也就是五点左右。
在厨房水缸里打了水,生火烧热水,刷完牙,洗完脸,床上的小人儿终于醒了。
贺景风坐在床上,一副惺忪的样子,似没反过来自己在哪里。
看到走进来的苏然,眨了眨眼,似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舅舅读书的书院,舅舅的住处。
“舅舅,”他张开双手要抱抱。
苏然弯下腰低头在他脖颈上嗅了嗅,笑道:“外甥,你昨晚没洗澡。”
“哈~”贺景风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也不让抱了,似有些羞窘,可怜兮兮道:“舅舅,我想洗澡。”
“水还在烧,你先去刷牙,洗漱用品就在外面的凳子上,”苏然速度很快的在他脸上亲了口,“我换衣服,你别进来哟。”
小人儿咧着嘴,爬下床,小跑了出去,“放心吧舅舅,我可是君子。”
苏然穿上白色院服,将头发束好,最后用了一个长长的红色发带,对着镜子修饰五官。
“咦~这谁家的小孩。”
外面突然传来琴桑雪的声音,紧接着,贺景风答道:“您好,我是舅舅家的小孩,”似顿了下,他又道:“我已经六岁多了,已经不是小孩了。”
苏然无声的笑了笑,没有见到贺景风的样子,她也能想象的到,小人儿肯定是先拱手行礼,随后才一本正经的开口。
她走了出去,看到的就是小人儿很认真的,用打湿的洗脸巾在擦脸。
琴桑雪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你外甥?”他抬眸看了眼苏然,问了一句,视线又落在已经无视他的人身上,
“嗯呐~”苏然拿着桶,去厨房打水,随后拎着满桶热水到屋里的洗漱间,倒在浴盆里。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屏风后,从空间里引出灵泉水,直到浴盆里的水过半。
“景风,进来洗澡啦!”苏然朝外面喊了声。
没一会,贺景风走了进来,苏然搬了张小凳子放到浴盆旁边,嘱咐道:“等下洗完澡,脚上有水,出浴盆的时候,扶着点,别摔倒了。”
“舅舅,你不帮我洗吗?”小人儿歪了歪头,嘟囔着,“舅舅从过了年之后就不帮我洗澡了。”
苏然轻咳一声,语重心长道:“你已经是小大人了,洗澡这样的小事,要自己做,你得学会独立,做个大哥的榜样。”
心里却是:外甥啊,不是舅舅不帮你洗,舅舅是怕你以后知道舅舅是小姨,想到被小姨看光光,你会哭。
这真不是说笑的,有一次他洗澡的时候,郭婷进去想要帮他洗,被赶了出来不算,愣是给郭婷摆了一天的臭脸。
贺景风看着舅舅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动作娴熟的脱着身上的中衣,嘴里边嘀咕道:“人家小北还每天和哥哥一起洗澡,互相搓背,”
他都没有和舅舅一个浴盆里洗过,他也想和舅舅互相搓背。
“景风,衣服我放床上了,等会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裤子,再叫我进来帮你穿衣服。”
“知道了,”正踩在小凳子上,准备进浴盆的小人儿,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院子里,琴桑雪还没走,“昨晚很晚睡?”
“吵到你们了?”苏然呵呵的笑了下,昨晚的琴声弹了近一个时辰,她又不是不知道。
但,昨晚他们好像并没有大声喧哗啊!嗯,挺克制的呢!
“那倒没有,昨晚老梅,老明都在我们那里聚餐,就是你的朋友走的时候,我们还在赏月。”
“喝茶吗?”苏然收拾好洗脸盆之类的,问他。
“不喝,”琴桑雪白了他一眼,“怎么跟老庄一样,一天到晚问人喝不喝茶。”
“啧,可你不得不承认,我的茶叶喝了让你一天神采奕奕,脑路清晰……口齿清香……”
“停停停~”琴桑雪伸手,一脸你别在说下去的表情,“你说的很对。”
能不对吗。
昨晚从饭后就喝茶,一直喝到寅时,躺在榻上一晚上都没睡着,现在还挺精神的。
“不是,我在这跟你唠什么嗑,”琴桑雪站了起来,“我是来叫你去吃早饭的,快点啊。”
苏然弯了弯眼,“好的,马上来,跟庄先生说一声,我这里还有个人。”
“舅舅,我穿好裤子了。”
“好哒,来了。”
不多时,两人穿戴一新的出来,拿好东西锁好门,苏然拎着一盒昨晚赵家带回来的月饼,牵着小人儿往一号小院走去。
“舅舅,你的院服很好看哩,”小人儿表示,很少见舅舅穿白色的衣服。
苏然低头看他一眼,“我们现在去舅舅的先生那里吃早饭,等会要记得喊先生。”
“嗯!”
……
“来,多吃点,”琴桑雪夹了个酥密卷到贺景风小碟里。
小人儿放下筷子,认真道谢:“多谢先生。”
庄其华看向苏然,“你等会要上课,”瞟了眼餐桌礼仪挺好的小孩,“他如何安排。”
苏然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我等会把他送到清风院去。”
“清风院?”琴桑雪侧过头,“那不是今鸿先生住的院子吗?你们认识?”
“咳咳~”苏然笑了笑,“那个,今鸿先生与景风的曾祖父认识,我也是因为这样认识的。”
“要不,我帮你送?”琴桑雪问。
苏然:“不用了吧!”不用这么热情的。
吃完早饭后。
还没等苏然两人走出扶风小筑,半夏就来接了。
苏然摸了摸小人儿的头,“我中午再过去。”
“好,我等你。”
贺景风笑容灿烂的挥了挥手,“我看着舅舅走。”
半夏:小少爷好招人喜欢呢!嗯,跟华夏公子一样,长的好看,唇红齿白的,长大后都是迷倒万千女子呢!
艺术院。
苏然到画室的时候,宗宁几人已经到了,似乎每次都是她最后进课室的,每次都差不多踩着点。
她抬头看了眼慕生办公室的方向,嗯,还没来。
“华夏,你昨天是跟林兄他们几个去过中秋了?”
“嗯,”苏然点头,回了宗宁一声,将等会要用的狼毫笔,丹青颜料等东西拿了出来。
杨思晏懒洋洋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太不够意思了哈。”
“我们昨天去找你们了,”杨思芹开口。
苏然回过头,一脸无辜,“你们也没提前约我,我们是提前约好的。”
“好歹叫上我们呀!又不是不认识他们,我们跟他们也很熟的好不好。”
宗宁探过头来,“华夏兄,你还没去报名吗?后天新的画术先生就要来授课了。”
苏然摸了摸鼻子,含糊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