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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看着捧在手心中的女子的脸,那眼角的泪让白墨宇是那么的心疼,“乖,不哭,不哭……”
“哇”,白玲玲哭得更大声了,冷慕洵刚刚不止是没有理会她,居然连她摔倒在车后也是视而不见。
他就那么恨她吗?
泪水拼命的流淌着,小吴说冷慕洵不想见她的时候她还不信,可现在,她信了。
总以为冷慕洵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是因为她,然而现在,她知道不是了。
什么都变了。
如今的天与地都已改变,他的眼里没有她。
“呜……”忍不住的泪水如小河一样的流淌着,心底里太委屈了,白玲玲什么也不管了,就那么的趴在白墨宇的肩头哭泣着。
这张脸真的很象很象,白墨宇轻拥着趴在他肩头的女子,他是真的喝多了,一门心思的以为她是晚秋,口中也不停的唤着晚秋,白玲玲听见了,可她懒着申辩,就是想哭,哭够了就走,冷慕洵,她再也不要见他了。
这男人真无情。
“别哭……晚秋……”男子低低的劝着她,爱怜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怎么看她都是晚秋,只是她的头发不对,晚秋总是直直的发如瀑布一样的垂在背上,伸手一解就解下了白玲玲绑着头发的橡皮筋,这样就象了,“晚秋,别哭,咱们回家。”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家,我又不认识你。”白玲玲哭够了,从男人的肩膀上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白墨宇的衣服已经被她哭皱了,毕竟是不认识,她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弄皱你的衣服的,不如,我赔你吧。”她的脸还离他是那么的近,可出口的话白墨宇却根本听不清,他迷惘的摇摇头,“晚秋,回家,走……”身体里正有一股电流划过,那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恐慌,虽然喝多了,可他知道那是什么反应,他的毒瘾要发作了。
“喂,我不是什么晚秋,我叫白玲玲,你是不是喝多了?要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反正她现在也无聊的很,冷慕洵不收留她,她也无处可去,既然哭皱了人家的衣服,姑且就好心一次送他回去吧。
“白玲玲……晚秋……”白墨宇眼神迷惘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竟是怎么也反应不过来那所代表的意义,他只知道他身前的女人很象他梦里的那个女子象晚秋,所以,他认定了的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直踉跄的站了起来,“走,咱们回家。”记忆里总有些飘渺的声音飘来,让他的头有些痛,让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你家在哪里?”白玲玲已经停止了哭泣,她从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人家不要她,她也不想黏着冷慕洵,他再好也不是属于她的那根草。
“雨……雨……”后面的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白墨宇的身体就猛的一颤,随即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白玲玲有些奇怪,人喝酒喝多了不是这样的反应吧,好象没听说过耍酒疯的人只是颤个不停的,她站在男人的面前扫视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怪异。
身体里的异样与痛苦突然间的涌来,也压下了白墨宇身体里的酒精,让他突然间的有些明白了过来,他开始不停的念叨着女子的名字,“白玲玲……白玲玲,是白玲玲,不是晚秋。”是了,眼前的女人似乎象,又似乎不象,她好象比晚秋还要小那么一点点。
“喂,你耳朵聋了吗?你家到底在哪里?快点告诉我,我打的士送你回去,真麻烦。”皱着眉头,白玲玲有些不耐烦。
白墨宇的脑筋忽而清醒忽而混沌,清醒的一瞬间,他猛的抓住了白玲玲的手,“快,送我去雨秋木材行。”他的毒瘾绝对的不能在外面发作,因着最近的发作时间已经不固定了,而且时间间隔的也很混乱,所以,他伤心的跑出来时才没想那么多,现在,他怕了,怕自己在外面就彻底发作了,那可就麻烦了。
“好吧,我这就打的士。”白玲玲的目光扫向大马路上,看到有车就挥手,可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里面有人。
连着过了四五辆的士车都有人,白墨宇有些急了,紧扯着白玲玲的手,他催促着,“快点,我要回家。”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般的滚落,他真的受不了了,这一回,有点猛烈,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缘故?
男人握着她的手很用力,这突然间的用力让白玲玲有些吃痛,“喂,你轻点,你捏痛我了。”
白墨宇充耳不闻,现在,他只想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默默的忍受毒瘾的折磨,他是真的太难受了,“回家,回……家……”一遍一遍的催着,催着白玲玲有些心烦,也不看他了,目光落在马路上,终于,她招到了一辆计程车,拉着白墨宇就要上车,可白墨宇那样子让那司机才停下来的车立刻就启动了起来,他要拒载,不想拉喝酒了的人,要是一不小心吐得满车都是,那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他洗车用的呢,加大了油门,的士司机真的拒载了。
“喂,等等,为什么不停车?”白玲玲高喊着,可是人家的车已经驶出老远,根本就听不到了。
又叫了一辆也是。
白玲玲急呀,偏偏白墨宇还一直催,头大了,索性就在看到一辆车的时候,拉着白墨宇就冲到了马路中央,然后硬生生的拦住了那车,劈头就对着司机道:“你放心,他喝多我没喝多,要是他吐了我来收拾,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也来赔,让我们上车送他回家,可以吗?”
那司机听到她这样诚恳的话语自然不好意思了,打开了车门,“上来吧。”
白墨宇真高,虽然看起来瘦巴巴的,可是扶着他才知道其实他也挺重的,把白墨宇推上车,白玲玲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呼呼的喘着气,便向司机道:“雨秋木材行。”
“就是最近新开的那家雨秋木材行,是吗?”司机随意的问到,怕走错了路。
白玲玲哪里知道,正累着呢,一拳捶向白墨宇,“是不是最近才开的雨秋木材行呀?”她的拳头不轻不重,却让毒瘾已经开始发作的白墨宇尤其的舒坦,恨不得她再捶他几下,偏女人只捶了一下就停了手,就等着他回答呢,汗珠从女人的额头滚落,她刚刚好象是累坏了,白墨宇就那么的定定的看着她,真象,就象是晚秋。
脑子里突然间的只有晚秋,回想起曾经听到的那些声音,他痛苦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你这样摇头就代表不是了?”
“小姐,到底是不是呀?”
“是……是的。”白墨宇听到了司机的问话,此时才有精力回复,他浑身都如同长刺了一样的难受,一根根的刺刺在肌肤上,再扎进肉里与血液融在一起折磨着他。
白墨宇强忍着身体里的难受,眸光瞟向车窗外,那方向正是他的雨秋木材行。
“雨秋……雨秋……”多美的名字呀,那代表晚秋与他,可现在,晚秋呢?他刚刚真的好象是看到她了,迷乱的想着,口中唤出的一会儿是雨秋一会儿是晚秋,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坐在了车上,白玲玲也有时间分析刚刚在那家饭庄里发生的一切了,想到白墨宇见到自己时一直唤着另外一个名字,她扯扯白墨宇的衣角,“你说,阿洵哥带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做晚秋?”
阿洵哥?
“你认识冷慕洵?”趁着他还清醒,他沉声问道。
“是呀,我认识阿洵哥,你快告诉我,他带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做晚秋?”不然,这男人怎么一直叫她晚秋呢。
白墨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靠在车背上,旅店里那个房间传出的声音就象是魔咒一样让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了麻绳一般的绞在一起,想了又想,他才轻声道:“是。”
“晚秋,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呢,好象在哪里听说过,阿洵哥喜欢她是不是?”
冷慕洵是不是喜欢仲晚秋?
是吧,不然,他不会带走晚秋,也不会冒险再去乌坎带回她。
他总是看不透冷慕洵,那个男人心里想着什么都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唉,冷慕洵一直就知道他在贩毒,可他只是警告自己不许晚秋沾上那东西的边,除以外,他并没有告发自己。
“你说话呀,到底阿洵哥是不是喜欢她?”
想了又想,白墨宇在白玲玲的追问下迫不得已的点了点头,他不想说谎,刚刚女子的哭泣已经扰乱了他的一颗心,虽然她不是晚秋,可她与晚秋那么的象呢,就因为这相象,所以,他不想她伤心,更不想欺骗她。
看到白墨宇点头,白玲玲的泪就又涌了出来,只这一次,她只是无声的啜泣着,微眯的眼睛里不住的流出泪水,那样子,竟是有些象敏秋,这是白墨宇的第一个反应,可是很快的,他的意识又迷乱了,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他无法思考,他身体里的毒瘾叫嚣着让他的神经痛乱着,只能紧握着拳头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能动,一动也不能动,不然,他怕管不住自己了。
只盼着快些的到达雨秋木材行,再不到,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自己会做出什么了。
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他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终于,司机缓下了车子,慢慢停在了雨秋木材行的大门前,“到了,下车吧。”
“喂,你下车吧,到了。”白玲玲一推白墨宇,她打的车呢,送他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可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呢,之后,她还要替他付车资,怎么也抵得过她哭皱他的衬衫了吧,不想再打的士了,那就坐着这辆的士让司机帮忙找一便宜点的地方住下来吧。
白墨宇听到了,“到了……”他喃喃而语,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毒瘾的作用,让他的意识又是混沌了起来,“到家了,晚秋,你也下车,好不?晚秋,跟我回家吧。”就那么的扯着白玲玲的手,非要让她也下车不可,她不下,他就不撒手。
司机不耐烦了,他还要做生意呢,“先生,小姐,你们快点,我这还等着交接班呢。
司机催着的时候,白墨宇又一用力,白玲玲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前倾,她只好随着白墨宇下车了,不然,出租车后面那些被挡了路的司机按起的喇叭声震着她的头都痛了起来。
白墨宇不出声,扯着她就走,他是真的快要崩溃了,他忍不住了。
“喂,我还没给钱。”白玲玲吼着,急忙的掏出了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递给司机等着找零,偏白墨宇使劲的拉她,让她一急就大吼了一声,“你给我站着等着,不然,我不理你了。”打车才十几块钱,怎么能不找零呢,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这吼声竟然神奇般的让白墨宇暂时的安静了,等她找了零,他干脆是拉着她飞跑到雨秋木材行的门前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依晴离开了,峰子受了伤,她哪里还有心情工作,一知道他回来了,立刻就奔到了峰子身边照顾他去了,那是她男人,她不心疼谁心疼。
白墨宇摸摸索索的终于找到了钥匙,可是,他的手颤抖的让他根本没办法把锁匙插进锁孔里,白玲玲看得急了,“给我。”一把抢过钥匙就替他开了门,一推他,他就进了里面去,她想她这回应该是可以离开了吧,可偏偏,白墨宇就是不撒手,“晚秋,别走。”
皱眉,敢情他又是把她当作晚秋了,看来,那个晚秋还深得冷慕洵和这个男人的喜欢呢。
可是那个叫晚秋的女子看起来好象除了跟自己长得相象以外也没什么了呀。
她不懂,迷糊的想着,人也不由自主的就随着白墨宇走进了小楼,而上了自动锁的大门很快就在身后自动合上了。
看到大门合上,仿佛晚秋就不会离开了一样,白墨宇满足的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向一楼属于他的那个小房间,他再也管不了白玲玲了,他连他自己也管不了。
看着他的背影,白玲玲再次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这样,人都被他扯进来了,居然连杯水也不请她喝就不理她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吧。
既是他拉她进来的而不是她自己要进来的,那她就不客气了,她是真的口渴了,找了冷慕洵一天,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让她伤心的一幕,看看大厅里有水有茶,她就自己倒了水泡起了茶,俨然是这里的一份子一样。
木才行虽然一切还没有上轨道,可是,布置的已经差不多了,白玲玲眸光一瞟就看到了一旁一张桌子上的招聘启示,真想不到这里在招人呢,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洛了起来,仔细的看了一遍那招聘启示,工资不怎么高,可是待遇还不错,一天八小时,双休,不过如果完不成正常的工作量要自己加班。
这个她成,加班就加班,她不怕累,她就是怕找不到工作,她找了好久了,可是,一直也没有找到,高中的毕业证让一些好的公司根本就不理她,每一次看到她的外形的时候都是欣喜,可看了她的文凭就摇头,还有的公司干脆对她说让她做迎宾小姐,她才不干,她又不是花瓶。
若是能在这里上班也不错,虽然阿洵哥不理她了,可是,留在这里至少是跟他在同一个城市,也许,她还有希望呢?
静静的看着,她突然间就看到了希望,站起来四处的走动着,这小楼看起来不大,可是里面房间的摆设个个都很整齐,蓦然,她听到了一阵闷闷的响声,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那好象是从刚刚那个男人去的房间里发出来的,她刚刚看了那则招聘启示,心里猜想着那男人是不是有可能就是这的经理白墨宇先生呢?
因为,她看到了那启示最后的签名,龙飞凤舞的‘白墨宇’三个大字,竟是跟她同姓呢,如果真的是,她可要好好的找他谈谈,她需要一份工作。
白玲玲走向了那个房间,她想见见白墨宇,一伸手就推开了门,可是,小小的空屋子里的一幕却让她一下子惊呆了,“啊……”她失声惊叫,只见白墨宇正不停的以头撞击着墙面,他的头已经嗑出了血,血淋淋的让她仿佛在看恐怖片一样的怔在了那里。
白墨宇听见了女子的喊声,刚刚在进来屋子里的时候,他已经想到自己为什么此番发作这么猛烈了,因为,就在几天前他也开始服用天使的微笑了,他看不了晚秋越来越瘦,越来越不开心,那东西戒不掉的后果是什么,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都说毒瘾很难戒,可他相信只要过了自己的心魔这一关就一定可以戒了。
亲自的试验,在冷慕洵不交出晓丹的情况下,这是他唯一的可以帮忙晚秋的办法了。
反正,他身体里已经有毒瘾了,也不在乎在多一样。
此刻想起,也试了,才知道那天使的微笑果然威力不比普通的毒,伍洛司,该死的,再让他见到伍洛司,他真想亲手杀了那恶毒的男人,居然会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下手。
其实,这最近几次的毒瘾就一次比一次强烈了。
“你……你怎么会这样?”白玲玲先是惊吓,可是随即的,她就冲了上去,她想要制止眼前男人的自残,哪有人会自己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的,她搂住了他,“墨宇,别这样,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也许,是因为那个晚秋吧,因为晚秋随着阿洵哥离开了,所以,他就痛苦的自己折磨自己了,想想自己,也是一样的心痛呀,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和白墨宇是那么的相象,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失恋者。
这一想,让她不由得抱着他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许他再自残了,“墨宇,别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柔,连着两声的墨宇竟是神奇般的让白墨宇停了下来,那声‘墨宇’,就仿佛是晚秋在叫他,晚秋就是这样叫他的。
她在抱着他,那他说什么也不能伤害到她。
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可是那痛却抵不过他身体里的如万千只蚂蚁在爬的痛苦。
身后,女人紧环着他的腰,她在阻止他继续撞头,其实,他也不想的,因为撞头就会受伤,受伤了就会被人发现,可是刚刚,他第一次的控制不了自已,幸亏是她来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伤成什么模样。
“白经理,再不能这样了,即使她不要你了,可是,你还有公司还有你的事业不是吗?”明明自己也伤心的,可白玲玲就是开始不由自主的劝起了白墨宇,也许,她是没有白墨宇爱的那么深那么热烈吧,她喜欢阿洵哥,喜欢很多年了,那是小时候,她说她喜欢阿洵哥,而阿洵哥也说喜欢她,可是,这都已经过了快二十年了,人都是会变的,她的阿洵哥再也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如梦的少年了,他长大了,他早已经成了男人,都是妈妈,封锁了阿洵哥的一切,让她现在才有机会和时间找到他。
女子低低的絮语就这样不停的如夜风一般的拂上白墨宇的心头,也在阻止他的心魔继续发作,终于,白墨宇颤抖的身体不再紧绷着,也不再想着要自残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白玲玲的声音,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温温柔柔的。
良久,白墨宇开始清醒了过来。
头很痛,那是宿醉和撞墙的后果,可这些都是外伤,这也真的不算什么,他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那两只白皙的手,女子拥着他的力道已经越来越松了,她好象是叫做白玲玲,她不是晚秋的,晚秋从来也不会这么抱着他。
轻轻的松开女子的手,她却没有半点反应,待他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女人的头已经歪靠在墙上睡着了。
这张小脸,真的很象,伸手拂着她的长发绾到耳后,她睡得很安祥,一点也不因为她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不安稳,真是一个懂得随遇而安的女子。
白墨宇直起了身,刚刚就好象才打过一场仗一样让他浑身无力,可他,还是一俯身就抱起了白玲玲,抱着她走出这间小房间的时候才想到他这里一共就只两个房间,一个是自己的,一个就是晚秋的,这个时候晚秋在哪儿呢?
可不管晚秋在哪儿,他也只能先将白玲玲安顿在晚秋的房间。
放她在床上,她安静的睡在那里,恬情的面容让他恍惚中就觉得她是晚秋,可再一细看,他知道她不是,她与晚秋也就有着七分的神似吧。
关了窗子,开了空调,白墨宇这才退了出去。
走回自己的房间,照着镜子才知道他有多狼狈,刚刚他的样子一定是吓坏白玲玲了吧,明天,他要找个籍口告诉她自己只是头痛难过才会撞墙的,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可是,他吸毒的事除了峰子、晚秋和依晴是再也不能让其它的人知道的,知道的人越多,他越不安全,如果不是为了晚秋,他自己本身的毒已经戒得差不多了。
天使的微笑,果然威力不凡,伍洛司,他害死晚秋了。
想到晚秋,那些刺耳的娇吟声让他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的对待他呢?
良久,他才痛苦的睁开眼睛,然后徐徐的拨通了依晴的电话,依晴很快就接通了,“白大哥,打你的电话打了好久也没人接,你现在在哪儿?”
“嗯,我回来了,我没事。”
“那就好,峰子才醒了,还问起你呢,你没事我就告诉他了,让他放心。”
“好,对了,峰子是怎么回来的?”
“峰子说冷慕洵的人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放他走了。”
“大约几点钟?”白墨宇算计着,心底里已经猜出了大半,一定是晚秋,除了晚秋没有其它人有本事让冷慕洵放人了。
依晴说着时间,与他计算的一般无二,就是晚秋了。
颓然的放下手机,他这才明白晚秋去见冷慕洵的用意,原来是为了他为了峰子。
痛苦而懊恼的一拳捶在墙上,他真没用。
这次动用了峰子都不能带回晓丹,看来,冷慕洵早就加强戒备了,要知道峰子出马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白墨宇正想着要怎么将晚秋从冷慕洵的手上要回来,居然在这个时候,冷慕洵的电话来了。
看着那串号码,白墨宇微一迟疑还是接了起来,“冷慕洵,你什么时候放晚秋回来?”
“哦,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她身子不舒服,所以暂时的留在我这儿,我会照顾她的。”
“你打电话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还以为他是要送晚秋回来呢,原来不是。
“嗯,这是其中一件,还有另一件。”冷慕洵说着,就顿住了。
“什么另一件,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冷慕洵,我早晚要带回晚秋。”
“随便。”他可是加强了戒备的,峰子再来,只怕连院墙都进不来,他这里不止是防着峰子的,还防着伍洛司,可是,说完了‘随便’二字,他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之前就是晚秋的一声‘随便’让他带着她什么也没吃就回来了,到了他的住处,晚秋还是什么也没吃,躺下就睡了,她只说她很累,她想睡觉。
“既然你没事了,那么,再见。”白墨宇不耐烦的就想要挂断电话,再也不想与冷慕洵多说什么了。
“慢着,有人说白玲玲进了你的雨秋木材行,是不是?”冷慕洵虽然在饭庄的门口因为晚秋而无暇理会白玲玲,可是,才一离开饭庄,他就派人去找白玲玲了,不管怎么样,白玲玲都是来找他的,若是白玲玲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象洪姨交待。
“是。”白墨宇立刻就应了,原来,冷慕洵是在问他白玲玲的事,看来,冷慕洵很关心白玲玲呢,既是他囚禁了晚秋,那么,自己何不留下白玲玲呢,这样就会让他牵肠挂肚,至少会有所顾忌。
“她睡了?”
“睡了,就在晚秋的房间,要不要我去叫醒她来接你电话?”继续的试探冷慕洵到底有多关心白玲玲。
“不用了,她在你那我放心,明天一早她醒了,让她来我这儿,好了,我挂了。”说完,也不待白墨宇说话,冷慕洵就自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白墨宇真想这不是电话,而是冷慕洵就在他的面前,真想打一架呀,哪怕是自己输了,他也甘愿,至少,他有与冷慕洵对抗过。
小心的上了药,再包扎好了额头的伤,他自己包扎自己,包得一点也不好看,可是这么晚了,总不能打电话叫来依晴吧,至于隔壁睡着的那个女人,他就更不想麻烦了,以免惹事生非,冷慕洵的这通电话让他明白,看样子,她还真是与冷慕洵有着密切的关系。
白墨宇睡不着,他惦着晚秋,他在想着天使的微笑,他要想办法帮助晚秋解了这毒。
他这里翻来覆去,晚秋那边也不好过,被冷慕洵带到了他的住处,头一沾到枕头她就睡着了,真的是被他给累坏了,他折腾了她那么久呀,可是,天还没亮晚秋就醒了。
身体里的天使的微笑让她晚上睡觉一向都是睡不安稳,经常都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睛看看周遭,这里是这么的陌生,可是,身边的男人却是不陌生的,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是,他身上的气味却没有谁比她更熟悉了,冷慕洵,居然是他,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竟是搂着她这么的紧,仿佛怕她突然间醒来而离开了一样。
可她真的想要离开。
想到白墨宇受伤的心和失控喝酒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心疼。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要赶在上午之前离开,否则,以昨天用了天使的微笑的时间来计算,过了清晨,她的毒瘾很快就会发作,而她,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她也明白要离开这里的难度有多大,冷慕洵一定是作了防备的,况且,她现在就是推开他也是有些难呢。
手轻轻的落在他的手背上,睡了这许久,她已经恢复些力气了,“阿洵……”她试着轻唤,若是他不应,那就证明他睡得很沉。
男子果然没有动,可是搭在她身上的手却怎么也不移开,看来,他昨天也累了。
想想那场耗时许久的‘运动’,她的脸就不由得泛红。
伸手挪开的他的手,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要试一试,要赶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而就在她这逃离他的想法形成的时候,她又有了另一个希望,那就是希望能见晓丹一面,她,还好吗?
缓缓的移开冷慕洵的手,可是才一移开,他的另一手就递了过来,“晚秋,乖,好好睡,别怕我,别怕……”他喃喃而语,虽然低却很清晰,让她的心头一怔,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等到他又不动了,她这才又试着移开他的手,这一次,很顺利,移开了他就再也没有搂过她,而是翻个身继续的睡了。
暗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的呼吸均匀的洒在她的周遭,如猫一样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来到房门前,来的时候是他抱着她进来的,但是,她甚至数过了一路上有几个台阶,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不能出半点声音半点差错。
拉开了门,走廊里空无一人,来时也是如此,这楼里应该是有监控吧,有了监探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把守了,只要出事的时候一通知,所有的人便都赶向那出事地点了。
晚秋皱皱眉头,这样,她怎么能出去呢?
蓦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虽然有些大胆更有些冒险,可她想要试一试,也许可以骗过这里的人。
想着,晚秋大大方方的就走出了房间,然后仔细的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冷慕洵还在沉睡,她突然间庆幸昨天也累垮了他,否则,以他的精力他一准在她起身的时候就发现她了。
不疾不徐的走着,甚至不东张西望,那般的自然让守在楼上的监控室里的男子一怔,却还是立刻就传达了一个指令,让守在一楼的一个人迅速的上了楼。
“仲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晚秋才走了几步,迎面的楼梯上就有人迎了过来。
“睡不着,阿洵许我去看看晓丹。”她说起阿洵的时候故意的加了那么一点亲昵的味道,再加上她是冷慕洵亲手抱回来的,她就不信这男人会不相信。
“为什么先生不陪着你一起去?”男子还是警惕了起来,谨慎的问道。
“呵呵,他昨天累着了,所以,正睡着呢,让我自己去不要吵他。”
男人耸耸肩,就要越过她去请示冷慕洵。
晚秋一笑,“怎么,你一个男人还怕我做出什么事来吗?你瞧瞧,我手无寸铁,更无缚鸡之力。”她说着就摊摊手,然后不屑的看着这男人,“原来,你连我这样的女人都怕呀。”
这一激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一想她说得也对,她被冷慕洵抱进来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好吧,我带你去。”
晚秋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走对了,幸好没有偷偷摸摸的出来,不然,不止是一下子被发现,甚至于他们也会怀疑她,而现在就不会了。
晚秋很快就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这里让她想起自己在乌坎时的遭遇,想不到晓丹竟与她当初的情形那么的相象。
门开,一股潮气扑面面来,淡弱的光线中,晓丹蜷缩在一张床上,房间里有电脑,还有一些书,看来,冷慕洵倒是比伍洛司人性化一些,至少给了晓丹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
但她明白,那台电脑是根本上不了网的,冷慕洵不可能让晓丹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她走过去,站在床前就摇了摇晓丹的肩膀,“晓丹,醒醒,快醒醒。”
随着她而一起来的男子站在门外并没有跟进来,却也并没有离开。
晚秋什么也不管了,管他在不在,她只要问晓丹一些话就好。
其实,晓丹也可怜呀,居然被冷慕洵关在了这里。
她这一摇,晓丹睡眼惺松的睁开了眼睛,在看到她时的第一个反应是使劲的揉眼睛,仿佛不相信是她来了一样,随即,当看清楚真的是她的时候,她“蹭”的就坐了起来,“晚秋,你还好吗?你还好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她能说她是因为身体里的毒才没有去看她的吗?
她真的不能说。
轻轻的一笑,“有点忙,可是你看,我现在来看你了。”说完这一句,她压低了声音,“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没有人喜欢这样被囚禁的,她以为她问了晓丹一定会说她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可是,却很意外的,晓丹摇了摇头,“不想。”
“为什么?”
她轻轻一笑,眼神有些飘忽,“一辈子,我也不想见他。”
原来如此,原来,伍洛司的棋子之为已经彻底的伤了晓丹,她是怕她出去了再被伍洛司的人逮到,与其那般还不如留在冷慕洵这里更安全。
可是,在晓丹这样说的时候,晚秋明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落莫与受伤,那受伤就说明晓丹还是爱着那个男人的。
因为,没有爱也就没有了在意。
没有了在意,又怎么会受伤呢?
可这世上,不是所有都会按着自己所想要的轨道去走。
爱与不爱,有时候更不受自己的控制。
因为我们每个人,只要在局中,便无法摆脱那份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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