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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的牧民,似乎在慌乱的准备东西离开。
我走上前,向一个大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要打仗了啊,这一次一定是要分出胜败的。”她眼神里的恐慌已泄露了她的担心,这一仗哈答斤凶多吉少,而他们也将失去自己的家园。
“你们大汗呢?为什么他不出来管一管?”我想借这妇人的口来知道班布尔善现在的情况,他在哪里?他是否已是去阻止脱里了,他没有兵符,即使他是真正的大汗,他也指挥不了这哈答斤的千军万马。
“大汗,他早失踪了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多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这哈答斤就是那脱里的天下了,可是……”妇人还要继续说下去,旁边已经跑过来一个小孩子,拉着她的手,“阿娘,快走吧。”孩子满脸的惊惶失措,看来,孩子是害怕了。
这一场战争也不知要给多少人带来不必要的灾难,许多人会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会在战争中死亡而失去亲人啊。
我想着心里更是焦急。我拉着山洞女人的手,我继续向那人人皆在逃避的战场而去,班布尔善他一定去了那里,早约好了的,我相信他早已到了,他一定在等着兵符的消息吧,我想着,走得更快了。
这样多的人在集体逃难,我身边的女人似乎有些怕了,我猜想她是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多的人了吧。我回首,向她嫣然一笑,想要给她更多的鼓励,“别怕,只要跟着我就好。”
她极信任的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你是自由的。”我对她说,我要告诉她,从此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如牢笼一样的蒙古包,也不要再回到丛林里的那个山洞了。拉拉,这一仗只要我阻止了,只要班布尔善重新掌握了哈答斤的一切,那生不如死的人是你而不是这可怜的女子了。
越走越是快,我如飞一样的步履后,女子一直紧紧的相随。远远的,我看到了战旗飘飘,我听到了战马嘶吼,我焦急的四望,我寻找着班布尔善,找到他我才能够把手中的兵符拿给他,也只有这兵符才能阻止脱里退兵。
可是茫茫的满眼都是将士,我只站在远处,已是这般的不和谐了,我想到那阵营里去寻找班布尔善的踪迹,可是我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松开了她的手,我柔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你。”
她似乎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她拼命的摇头。
我有些晕了,难道我要带着她穿梭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吗?如果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刀枪无眼,我有凤薇步护着我,她却什么也不懂,这可不行。
可是她就是死死的拽住我的衣角不肯松手,我看着那阵前,已是响起锣鼓声,也许不用片刻就要打起来了。
甩不开她,可是我再也不能等了,我揽着她的腰,来到两军阵前,我要从那两军的阵前一一穿过,一是要寻找班布尔善,二是要让图尔丹知道我的存在,让他缓一缓出兵,我想燕儿是一定会告诉了他哈答斤现在的情形的。
我的出现,立刻就引起了哈答斤将士的惊呼,我听到人群里似乎有人在喊着“女菩萨”,原来他们还认得我,依稀也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可是我却听不清楚,也无暇去听,我依旧快速的在那阵前穿梭而过,但是没有,我没有看到班布尔善,我有些失望了。
那哈答斤的阵前,不远处的我看到了脱里,他在向着图尔丹的军队里喊着话,离得有些远,我听不清,但是我有一种感觉,脱里就要下令开战了。
从怀里掏出那块兵符,倘若我真的找不到班布尔善,我就亲自拿着这兵符出来,我就是要阻止这场战争的继续,可是我一起身,就感觉衣服被那女子扯了个正着,我暗暗祈祷,这个时候请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可是任我使劲的想要掰开她的手,她的手却如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掰不开。
我有些恼怒了,我不能让她来坏了我的大事。
我回首,却见她瑟缩的抖成了一团,那眼神里都是惊恐与慌乱,她在怕着什么吗?她一下看着这边,一下又是看着另一边,我有些糊涂了,我顺着她的方向一一望过去,我看到了图尔丹,而后是脱里。
难道,这女子的故事竟与图尔丹与脱里都有关联吗?我不解了。
我拖着她,我向脱里那里移动着,空气里是一种肃杀的味道,然后我看到了弓箭手整齐化一的动作,有些紧张,如果真的射过来,那么我与我身上的女子就将要被万箭穿心了,除非我弃她而去。
我看着,没有一丝的迟疑,我依旧向着脱里而行。
“云儿,小心。”我听到风中有人大声的喊道,我没有去看他,但是我已经听出了他就是图尔丹。
“啊。”我听到女子一声低叫,那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贴在我的背上,连带着我也跟着抖了起来。
“别怕。”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如果图尔丹真的与她有什么关系,也只能等到我先阻止了这场战争再说了。
我听到脱里的声音,“放箭。”
这一句之后,那天空沁蓝的色彩照着我让我不相信这随之而来的即将就是血腥,我想松开那女子,想冲天而去,想让自己留住一条命再去见我的宝贝,可是那抖动着的手让我惭愧了,这样的一个病女人,我如何把她置身在这千军万马之中,还有即将的乱箭,如果她真的被射中了,那么我宁愿我从来都没有带她出来过,她被囚在那蒙古包里才更安全,至少那有生的希望。
“住手……”一声厉喝,让那欲脱手而出的箭刹时收了回去,我听着这声音,我感激的回首,我望向班布尔善,他来的真是及时啊。还有,我也感谢那些迟疑了许久的士兵,是他们一直拖延着时间,才让班布尔善的这一声喝给止住了。
我将手中的兵符斜斜一抛,班布尔善伸手接住,高高举起道:“兵符在此,众将士请速速收兵。”
所有哈答斤的将士似乎对这突然而来的状况有些摸不到头绪了,我沉声道:“难道你们想违抗大汗的命令,想要不听兵符的号令吗?”
立刻刚刚还在一片安静之中的队伍中想起了小小声的私语,然后有些人果然收好了兵器,直直的看向班布尔善,等待他的进一步发号施令。
“班布尔善,你的兵符是假的?”脱里却在这时向班布尔善挑战了。
立刻那些将士们象是分出了两个派别一样,彼此互相对视着,那战争的导火索还在燃着,甚至连片刻的喘息时间也不留给我。
“脱里,那么,请把你的真的兵符拿出来。”
脱里向怀里一掏,果然又是掏出一块兵符来,这兵符与班布尔善手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这倒让人难以辩认了。
我糊涂了,我从脱里的帐中取来的这个兵符难道是假的不成。
我走向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是假的,大汗是哈答斤名副其实的大汗,他的才是真的。”无论真与假,我都要死死的咬住脱里的才是假的。
我身后的女子此刻抖得更加的厉害了,她松开了我的手,我看到阳光下有一道影子在慢慢的移动,然后我看到了脱里眼里的诧异之色。此刻的他居然一声不响的只是盯着那傻女人看着,他全然忘记了他手中的兵符。
我瞧在眼里,我已顾不得多想,身形一移,轻轻一晃,眨眼间已到了脱里的近前,手指轻轻的一夹,那兵符已在刹那间就到了我的手上,我再向班布尔善一抛,这一次脱里再没有话说了吧。无论真与假,两个兵符皆已在了班布尔善的手中,班布尔善是大汗,而他不过是一个王爷,孰大孰小,这些哈答斤的将士们眼里自有分晓。
果然,当班布尔善高高举起兵符,再次宣布撤兵之时,人群里已无人再敢有异议了,一场战争就这样戏剧化的结束了,这简直让我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将士们真的在整齐的而后退了。我看着那队形,只有少数的一些人还站在那里,那一定是脱里的手下,但是他们人少,又岂能成了气侯。
我回首,图尔丹还是不放心的在远远地看向我,我向他点头致意,谢谢他的承诺,而我也终于完成了对铁木尔的承诺,我化解了这一场战争。
“大汗,云儿要先行别过了。”我向班布尔善辞行了,我要回雪山,我要去寻找我的宝贝。
“可是……”班布尔善顿了顿,眼角却向着巴鲁刺的军营中扫去。
我心已明了,他是惦记着燕儿,他与燕儿之间的故事,我一直没有过问,可是我已没了时间,我要去雪山,我的心急切的想要回到雪山去,那里时时都有一双小手再向我呼唤。
“你自己去求亲吧。”或许在临别之际,还可以看到班布尔善求婚的一场好戏,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了。
正当我满心期待之际,我听到了身后一声失心裂肺般的吼叫,迅疾转身的刹那,我看到我救出的那个女子她不知何时已从一个士兵的手上抢来了一把刀,她叫着,她一步一步的向脱里走去。
我傻了,瞧着她的样子,脱里与她似乎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可拉,是爹对不起你。”我听到了脱里苍老的声音,他在后悔着什么吗?那眸中已是老泪纵横。
可拉,听到这名字,我看到图尔丹已骑着马飞奔而来,班布尔善挥了挥手,弓箭手并未放箭,只任图尔丹向着我与可拉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