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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真的是难以预料,明明昨天还上了报纸,明明今天早上还通了电话,可到晚上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说他人已经不行了。
成越开着车,保证速度的同时尽量让车子能够开得平稳。
米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挡风玻璃前面那漆黑的路,左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右手,那力道很重,指甲几乎都紧紧陷入到肉里,可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手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没有变过。
成越有些担心她,腾出手来将她的手拉过,与其让她这样死死的抓她自己的手,还不如他的手让她抓着。
看着她这样,成越实在不忍,却也只能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米佳转头去看他,只是紧紧的咬着唇,什么话都不说。
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接到江俊杰的电话,说江贺山不行了,让她赶紧到医院里去。
她有些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太明白他口中的不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明明早上的时候还跟他通了电话,这通电话算是他们这些年来讲得最平心静气的一次,也是最和谐的一次,这通电话他们甚至讲了好几分钟,而且在电话里,她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颇为利索,完全没有听出异样。
可是江俊杰却在电话里哭了,只不停的说让她快点过去,她这才相信是真的出事了。
到医院的停车场,米佳甚至没有等车子停好,便急着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被成越拉住才等车越停了车子才伸手去开门。然而下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太紧张其他原因,双腿好像有些发软,没有站稳一个不小心跪在了地上。
成越见状,吓得一身冷汗,急急锁了车子就从车上跳下来,绕过车头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问道,“还好吗,有没有事?”
米佳摇摇头,只说道,“进去吧。”手握着成越的手,抓得很紧。
感觉到她的紧张和害怕,成越没有再多说什么,搂着她的肩膀,扶着她进去。
到病房门口,周雯琴和江雅文都在,见米佳跟成越过来,江雅文只是撇撇嘴,看了他们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过头去。
一旁的周雯琴则是反应有过激动,站起身来就冲着米佳说道,“你过来干什么,急着分家产啊,我告诉你,你不姓江,一分钱也别想分得到!”
米佳没想跟她吵,越过她就准备朝病房里面进去。
那周雯琴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是生气,伸手就要去推,不过手却被成越直接抓住,只见成越眼神凛冽看着她警告的说道,“别太过分!”
周雯琴有些怕成越,悻悻然的收回手冷哼了一声。
米佳才想推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是江城东开的门,看见米佳只轻轻的唤了一声,“大小姐。”
米佳没有去纠正他的叫法,直接越过他朝病房里面进去。
门外周雯琴跟江雅文想要进来,却被江城东直接挡在了外面。
病床前江俊杰坐在边上,手紧紧的握着江贺山的手,脸贴着江贺山的脸似乎是在听他说什么话。
床上的江贺山鼻子里还插着管,眼睛微微的睁着,嘴唇不停的动着,似乎是在说什么,只是声音太小,根本就听不清楚。
江俊杰见米佳进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姐。”看着她,紧紧的咬着唇,眼泪含在眼眶里。
米佳没有说话,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病床上的江贺山。
江贺山也在看着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话,米佳见状,忙上前去,在刚刚江俊杰的位置上坐下,将耳朵贴到他的脸边。
江贺山的声音很小,而且还断断续续很难听得清楚。
米佳紧紧将他的手握住,整个人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似乎连身体也都在颤抖。
“对……对,对不起……”江贺山说得很努力,努力将一个字一个字全都说清楚。
米佳也听得很努力,越是努力去听,眼里的泪越是有些忍不住流下来。
看着他的样子,米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的摇头。
这句道歉她一直都想亲耳从他的嘴里听到,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说完那句话,江贺山似乎是完成了所有的心愿,看着她,然后眼睛缓缓的闭上。
一旁放着的仪器上那跳动的心跳慢慢的降下来,站在床边的江俊杰忙大声的去喊医生,江城东也忙开门去找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乱了,门外的周雯琴和江雅文也从外面进来,然后医生和护士也从外面进来。
米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好像是有人将她拉起来的,然后她记得成越将抱在怀里了。
护士小姐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将病房的门紧紧的关上。
但是并没有多久病房的门又重新被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拉下脸上带着的口罩的同时同他们摇头,并形式的补上一句他们已经尽力。
米佳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听不见周雯琴那夸张的哭喊,也听不见成越在她耳边的安慰。
有些机械的朝病房里进去,看着病床上已经被盖上白布的江贺山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再回过神来得时候人已经同成越回到他们在市区的家里。
成越打了水给她洗脸,拿着热毛巾仔细的帮她擦着手指。
“他,他跟我说对不起……”缓缓开口,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有些嘶哑。
成越抬头,看到她眼中的悲伤,将手中的毛巾放到一旁,坐回到床上,什么都没有说,将她拥进怀里。
她虽然一直都没有松口说过原谅江贺山,但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他能理解她此刻的痛苦和难受。
情绪似乎这个时候才全都爆发出来,靠在成越的怀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着,边哭着边说道,“如果他的道歉非要等那个时候才说得出口,我可以多等几年的,我真的可以多等几年也没关系的……”
她恨过他,甚至到现在还有埋怨,但是从没有想过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