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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竟是如此发生的,就算是没有亲眼见到事情发生的萧长歌,也被段贵妃的这番话着实吓了一跳。
当年叶皇后弄权,段贵妃依附,宸妃寡淡却受宠爱,不得不成为后宫勾心斗角的牺牲品,被一场大火烧死在后宫中,而苍冥绝也……
萧长歌不愿再回想下去,她知道当年苍冥绝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误会和痛苦,被叶皇后视为眼中钉,多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果不是今天,她也不可能从段贵妃的口中听见这番话,事情越复杂,就要尽快澄清,不能够再让苍冥绝和宸妃蒙受不白之冤。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忘记,躺到床上睡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别提起。”萧长歌深吸一口气道。
段贵妃十分听话地爬上了床,闭上双眼,渐渐地沉入梦乡。
萧长歌见状,整理平复了一下情绪,打开门叫道:“来人哪来人哪……”
一直在不远处守候着的宫女闻言,立即冲到了房间里。
“侧王妃,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宫女低头问道。
萧长歌指着里面,声音有些紧张:“母妃她方才还好好的,不知怎的竟然睡了过去,你快去请太医来瞧一瞧,快去呀!”
宫女闻言,想要进去看一看,却被萧长歌挡住了视线,只好转身离开。
见她远走,萧长歌倒是重新回到了段贵妃的身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五味陈杂。
太医很快便来了,萧长歌立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说段贵妃体虚,操劳优思过度,一时体力不支昏厥了而已。
太医把完脉,虽然脸上有疑惑,却也没有说出来,毕竟贵妃的体质是他一直在照料的,如今出了问题,定是第一个找他,只能说没有大碍。
开了几副药之后,便叮嘱了几句,吩咐旁边的宫女去办,之后便退下了。
从段贵妃处出来,萧长歌随意漫步在皇宫的角落,心里慌乱不知在想些什么,脚下纷乱的大雪被她深深地踩出了一个脚印,每走一步仿佛都故意似的。
到底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苍冥绝?
如果告诉他,他一定会费尽心思让段贵妃付出代价,说不定还会采取非常手段。
段贵妃死不足惜,但是她毕竟是皇上的女人,莫名其妙而死,一定会追究下去,她不想苍冥绝因为报仇而和嘉成帝父子反目。
如果不告诉他,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一定恨自己。况且作为儿子,一定很想知道母妃的死因。
萧长歌思来想去,有些烦躁郁闷,踢了一脚脚下的雪花,顿时白蒙蒙一片漫天飞舞。
白雪慢慢地落下,在光和影的交替中,透过空气中的雪雾,那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进。
他总是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出现,总是带着一张看似淡漠实则深情的脸看她,目光深深,仿佛要将她看破。
怔怔地站在雪地里,萧长歌竟挪不动脚步,只是看着他微笑。
苍冥绝见她没有动作,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作势就要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走。
萧长歌挣扎了一下,皱眉道:“这里是皇宫,不要被人见到了。”
每次和苍冥绝在大庭广众之下时,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他郁郁地松手。
恰巧此时有个宫女从他们身边走过,萧长歌伶俐地对他行了一礼:“参见冥王,在这里遇见冥王可真是巧了。”
苍冥绝微微皱眉,脸色有些难看,淡淡回应:“起吧,真是巧啊。”
那个宫女低着头,一路无话,对他们行了一礼,匆匆而过。
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萧长歌只是看着他笑,双眼如同盛满了星辰一般耀眼。
苍冥绝和她保持一步的距离,不让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听说今日段贵妃召你进宫,是否为了叶霄萝之事?”苍冥绝低声问道。
他的消息果真灵通,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知道自己被段贵妃召进宫之事,现在进宫是担心自己特地前来的么?
“是,段贵妃不仅知道了叶霄萝的事情,也知道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过被我用催眠术催眠了。”萧长歌淡淡回道。
想起方才被段贵妃识破那一下的慌张,她至今还在后怕,可是除了叶霄萝,真的没人知道她和苍冥绝还有暗中往来。
苍冥绝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低声道:“叶霄萝失踪,可能和段贵妃有关,派出去的人见到叶霄萝上了一辆马车,往皇宫驶去。”
听他这么一说,自己的怀疑果真没错,这件事情就是叶霄萝告诉段贵妃的,她已经被段贵妃接进宫中,说不定今日的鸿门宴就是叶霄萝出的主意。
“这么说,叶霄萝极有可能被段贵妃救下,暗中保护在皇宫中,难怪方才进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我。”萧长歌细细一想,总觉得不对劲。
苍冥绝忽而转身,正想说些什么,便见到一个身影匆匆地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快速地掠过那个人,苍冥绝唯一皱眉,看向了萧长歌:“你先从这边离开,临王来了。”
临王?萧长歌扭头一看,正不是么?
远处一个脸上微带怒气邪笑的人不正是临王么?莫不是因为上次那事特地前来寻仇?
此时她又是单独和苍冥绝待在一起,若是临王出去乱说,必定会损坏声誉,到时怎么也洗不清嫌疑了。
这番正要离开,临王加快脚步,已经先一步拦下了她。
气喘吁吁地临王没有好气,上次在温王府的事情他正有气没地方发作,此时遇见了她,算她倒霉。
“站住,皇六嫂怎么见了本王就要离开?方才不是和四哥说的挺欢的吗?”临王将她的身子逼回亭子。
萧长歌扭头瞪他,忽而笑了起来:“原是七弟啊,恕我眼拙,我还以为哪个不知礼的太监呢。”
说到太监这个词,临王的脸色忽而阴冷下来,显得尤其可怕,似乎要将萧长歌吞进肚里似的。
“你说什么?你竟敢这么说本王?”临王气急败坏地指着萧长歌。
谁知,苍冥绝却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指,皱着眉头斥道:“七弟,宫中学的礼仪倒是全忘光了,和瑟公主是你的皇嫂,你怎能这么不懂规矩?”
规矩?竟然和他说规矩,临王此时怒气正盛,早就知道两人有一腿,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两人一唱一和,有板有眼,配合得十分默契,想必和瑟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恪守妇道。
“我临王向来不懂规矩,这点四哥应该深有体会才对,当年你洞房花烛夜里面的那些女子,可都是我代劳的,四哥难道忘了吗?”
临王故意说起以前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苍冥绝愤怒,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情,他也不会在冥王府失去了命根子,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苍冥绝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一双剑眉紧皱,紧盯着临王,他的目光让原本就有几分惧意的临王退后几分。
忽而苍冥绝冷笑:“说的也对,如果不是因为我,想必七弟也不会变得不伦不类,和宫中的太监没有区别。就算是现在还有这个机会,想必七弟也再不会代劳了吧?”
“你!”临王咬紧牙关,狠狠地指着苍冥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在显示着他的愤怒,一张憋的通红的脸有些滑稽可笑,不堪受辱的他想要奋起反抗,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没有苍冥绝厉害。
萧长歌见对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又上去添油加醋一把:“四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七弟难不成当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表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萧长歌的心里早已笑翻。
临王什么都不知道,便想要过来抓他们的小辫子,想要报仇雪恨。却被两人联手戏弄,此时愤怒得已经找不着北。
他想要用当年的事情来刺激苍冥绝,最后却刺激了自己,让别人白白看了一场笑话,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如果六弟妹想要知道,我不妨细细地告诉你。”苍冥绝回头望了她一眼。
萧长歌莞尔一笑:“好啊!”
临王又气又急:“好什么好?你们两个分明就是在这个亭子里幽会,还装什么?等我告诉六哥这件事情,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拂袖,临王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身后响起一个冷淡疏离的女声。
“这里是皇宫御花园一角,宫女太监往来络绎不绝,我和冥王正好相遇于此,清清白白,有宫女太监为证,不怕你说。”
萧长歌复又冷冷一笑,继续道:“反倒是你,临王!在我和温王的成亲之日偷偷闯进绿沅居,被当场抓住,你想要做什么自己应当清楚。温王和我不追究,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你竟然还敢前来污蔑我?简直罪大恶极!”
最后四个字死死地扣在临王的头上,让他不由得一颤。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心生歹念,想要偷看一眼倾国倾城的和瑟公主,仅此而已。
谁知,竟然如此倒霉,被发现不说,还惊动了温王,差点害的他们兄弟离间。
临王怔住脚步,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
他如果到了温王府,平白无故地向温王说了这件事情,定会被他以为是在挑拨离间,到时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暇顾及,我很忙,先回府了。”权衡了利弊之后,临王便恨恨地离开。